冲突

　　初来乍到的前两天，老师的提问差不多都是针对亚鸥的，什么解释库仑定律
啦、列举线粒体和叶绿体的共同点，不一而足。少年毕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好
学生，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这些小问题并不在话下。
* q; Q' P+ y* D+ ^  d( W4 G" X- O

　　出乎亚鸥的意料，美女班主任原来是教数学的。但仔细想来却又颇合情理，
似乎正是常年与枯燥乏味的数学为伴，才造就了她那张艳若桃李的冰冷脸庞。柏
思齐特别选了道函数递减证明题要亚鸥到讲台解答，大部分学生咬着笔头儿苦思
+ E7 u) C) P. ~2 u& \7 n冥想的当口儿，少年三下五除二就圆满搞定，方法简单明了，步骤清晰有序，倒
也令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，难得的露出些许赞赏之色。


　　唯一出糗的是英文课，据说是留学生归来的男老师大讲语法，亚鸥只听得头
昏脑涨，待要他分析句型的时候，磕巴了半晌也没说明白。不过这倒不算坏事儿，
至少让班里的几个学霸稍松了口气。
/ L. `; I. H: T) G& J
! e3 i5 ]; y) m+ n% H$ h. n
" a. Z0 b) D$ |1 X0 z$ r/ S　　九班跟南楼其他班级一样，招收的都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，父母要么当着
厅长、参议员、大法官，要么就是某间上市公司的老总或高管，虽然不特别依赖
9 z+ }& Z1 }! F$ J: `奖学金，但论竞争的激烈程度比北楼毫不逊色。十几岁的少男少女耳濡目染了上
! ]2 X+ T) I6 l% c流社会的风度做派，言谈举止虽彬彬有礼，却也透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，大部分
都只顾埋头忙自己的事儿，并不太过分好奇亚鸥这个乡下来的新同学。
( P, Q0 x" \8 @1 R: {$ A1 r
7 N. I/ V$ j. S2 s2 w
8 _4 h7 Y: N( H4 v- z　　课间的时候有几个性格特别活跃的男生课间围着他问东问西，亚鸥一副谁也
: i( O, [. A% z不敢得罪的样子，唯唯诺诺却不免显得有些懦弱，尤其聊起游戏、动漫和电视剧，
他又一窍不通，众人更觉兴味索然，态度也轻慢了许多，只将他品头论足一番便
5 O' M6 Q! S6 l$ a% D散了。
% E+ H' m- g9 l8 u

　　好在亚鸥从小到大也早已习惯被冷落了，所以也不太介怀，反倒有些享受震
旦的这种氛围，因为可以像个隐形人一般轻松，不会招来意外的关注而令他手足
& A( h' ]2 @- M6 l2 h$ ~+ N: e无措。


4 g/ M# J, u1 ]+ H1 q; ?0 |7 W　　唯一让亚鸥有点尴尬的是没有校服，中午拿柏老师的条子到总务处量了尺寸，
6 r2 `' r6 h4 t+ S! S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。他一身便装走在校园里很有点儿扎眼，还被戴袖章的执
& q+ q: g2 b1 l/ |4 D勤老师抓住盘问了几次，都不得不耐心解释。


* t* X7 X/ _9 q0 t# m　　六点到八点半是晚自习，做了一套理综试卷，荒疏十几天，手感竟还不错。
6 U' [. `; h, l2 o下课后有同学邀他去跑步，亚鸥摆手婉拒着，又从桌屉里掏出昨天在书店买的阅
读练习册做了两篇，眼见人都差不多走光了，才终于站起身回了宿舍。


　　经过灯火通明的图书馆，亚鸥心里蓦地一紧，班里那些家伙不是躲到这儿用
功去了吧？等转进生活区他才不由地释然，也见识到了大城市学校的夜生活，可
比融城高中更加丰富多彩。
- c* x1 w8 `6 J3 Z4 x4 ?$ C
8 H8 c8 A; R' ^4 g
8 E, v7 D0 F! O. Q　　有人在路边玩滑板玩得不亦乐乎，也有人抱着词典在灯下疯狂背单词，而操
1 K3 @1 t' U" p# `; m0 K场上黑压压一群女老师，竟踏着音乐在跳舞。那是最近响彻大街小巷的神曲《荷
  p* E& M* e  X1 ^4 A  _1 Z6 C塘月色》，而今儿下午语文课讲的正是这一篇，鬓发斑白的老先生还当堂唱了起
来，想来真是好玩儿。

; m: i  q' I* K0 }
& @9 |& _+ ?3 S　　推开宿舍的门，里面一团漆黑，「啪嗒」摁开了灯，却又是一片耀眼的苍白。
5 ?8 _- h. @; u宿舍有免费的无线网络覆盖，账号和密码是学号以及学号后六位，看了会儿新闻，
准备抽根烟洗澡睡觉，亚鸥才发现那盒万宝路已经空了。
: i; ]! t  m( S: M- J
! c8 Q/ \3 w! Z/ l
3 Y. P1 u4 U6 R, E- o' T) o2 t　　最近烟瘾好像有点大，亚鸥烦躁不安地把烟盒儿攥扁了，扒着窗户要扔出去，
) Q& X% A3 h1 R* G* l' p& a见底下好几对儿男女挽着手在散步，倏地又缩回了头。没烟抽似乎总缺点儿什么，
背着手在房里踱了会儿步，他决定去趟超市。
9 Z3 T) J: d; i8 }4 X4 G& C+ `* q7 C7 {
; `: g& R* ~* [2 b+ f: b
# B4 S6 G/ B9 R, `3 }　　谁知打开门又撞见一对儿情侣像蛇似的扭缠着湿吻，那女生衣襟敞得大开，
* m; H' B$ u3 u' A/ v两只饱胀的雪嫩乳房正给男生恣意地揉搓着- 靠，女生居然能进男生宿舍，还这
么堂而皇之的亲热？上海的风气还真是开放啊！

5 ?" n# K, [$ R- r: ^5 u
　　「啊，有人，真晦气！」女生见亚鸥出来，暗骂了一句，连忙推开男生拉扯
起外套遮住了胸口，但嫣然挺立的乳尖儿还是一闪而逝。


4 ~) n" w! m9 A) x　　「嘿嘿，谁让你发骚？」男生却不介意被人撞破好事儿，不无炫耀地瞥了眼
) a+ X7 I/ w2 }( G亚鸥，展臂又将女生搂住，手更在她翘臀上狠抓了一把。
6 p0 G: ^; k7 j' @9 S
" {) U( ~7 A! |- s6 Y
　　「你才发骚！」女生娇嗲地扭着，挥起粉拳就擂在他宽阔的胸膛，惊魂甫定
地问道，「这房间不是一直空着吗？哪儿冒出来个傻逼，吓我一跳…」
  A4 G+ @" r  |( o( M( r
( d; A5 r- q  t* S
　　亚鸥已经走出了三四步远，但骂他的话还是传入了耳中，心里老大的不爽，
忍不住就回头望了一眼，那女生腰细身长，描着眼影，涂着口红，打扮得甚是妖
冶，男生魁梧壮硕，应该有一米八左右，很是孔武有力的样子。
& L$ x( F6 A0 w. @8 q/ y8 T

$ G( F) Y6 ]4 M( N4 \　　如果搁平常，亚鸥也就忍气吞声了，但那女生似乎素日嚣张惯了，见他听到
偏还叉起腰，圆规似的站定，故意提高嗓门儿挑衅道，「看什么看，就是说的你，
6 o6 J: o/ s7 x9 c8 @& @% L% G  o+ ?傻逼！」
/ o  G& i$ [) [% v$ J

% h0 l1 ?- I( d- o& c' X; \　　「你小点声儿！」男生伸手就捂住了女生的嘴，狠瞪了她一眼。虽然亚鸥长
相白净斯文，不像个好勇斗狠的人，但好歹是住这栋楼的，而且又是一身便装，
# l: r: w7 k  _% G& [$ _. s不到万不得已，他可不想招惹。
: V2 o! j) _) Q; ~8 E
6 c+ p: }3 O5 R# F
1 O: T9 g# z! \- _1 q; |　　「干嘛啊？！」女生不满地挣扎着，瞧亚鸥就那么默不作声，却只当他是枚
  ?: o( Y3 [% I  S& i# M+ M& f软柿子，愈发肆无忌惮，「我说他傻逼怎么了？」
4 X2 r, S" C2 J9 ^
+ G5 a6 g! ]1 q: V9 }
　　事不过三，饶是亚鸥再窝囊透顶，两条腿也迈不动了，他脾气是好，可并非
6 e; |; }: c+ [2 `8 f+ H* n没有，在融城受挤兑，难道到了上海还被欺负？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，希望
' h2 E: p4 g8 Y% s: G) C心平气和地讨个公道，「同学，你这就不对了吧？」
7 N' u- b9 B( |3 A

4 ~+ z9 n) k* u1 V  d; N$ ]& j　　「对不起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见亚鸥去而复返，脸色极其难看，不免暗自叫
, J3 U- l* _( d( v. [5 w/ k苦，连不迭地道，「女生不懂事儿，甭跟她一般见识！」


0 V) p$ F+ V/ b+ A　　「你拽我干嘛？谁不懂事儿了！」女生没料到以往为她奋不顾身的男生居然
认怂，蓦地甩开了他的手，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个理由，指着亚鸥的鼻子嚷道，
「哼，躲在屋里偷看，你算什么东西，还敢说我不对？！」

, @( |; o, C& Z1 G9 j+ U. r, Z
6 ~, n( u% z. N& R　　「怎么不论到哪儿，都能碰到这种白痴？」既明白她是无理取闹，亚鸥反而
7 W; F/ n: f! z' g+ S/ f更加镇定自若了，一句话就把女生噎得哑口无言，「你说我偷看也要讲事实吧，
& z+ z3 |% n% o/ P这老式宿舍门连个猫眼儿都没有，你当我会透视啊？」
8 _& z1 b  q1 L% \
" R8 w3 Z- y- J  Z# L/ j/ l
　　「这小子脑子好快！」男生闻言愣了下，急忙将女生拉开，讪笑着劝道，
' _; U4 k1 q# F& A- A' S* S$ \「好了，别闹了。你丢人还嫌不够啊？赶快跟人道个歉。」或许是他用力过猛，
; S* u) q8 u( ?+ o5 ]2 H2 y" t而女生又穿着高跟鞋，一个趔趄差点儿崴了脚。


　　此时附近几个房间有人闻声探出头来，女生诬赖不成，越发恼羞成怒，转身
/ C/ M, O4 e3 h2 V) v又将矛头对准了男生，「李小芃你不帮我就算了，还敢推我？！你妈瞧我不起，
: e8 {, t9 m- l" S' ?" Q你也嫌我丢脸？忘恩负义，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！」
: s& X% H. f# ~# W
9 {# h5 I0 y! \7 p# o
　　「哦，原来是拿我撒气！」亚鸥一阵冷笑，只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男生，不无
惋惜地道，「同学，这是你女朋友啊？」


( I- n3 m+ N) G, ?　　男生没答话儿，表情却逐渐扭曲，终于拉下脸来，厉声朝女生喝道，「靠，
8 v) x, j) x# `# @' j" v你消停会儿行不行？！」
' A! r9 f' J- L" x# Y% b$ M, r

- @$ r5 K; ?5 Q% L2 k- g　　「我就不消停怎么了？！」女生脖子一拧就顶了回去，泼妇骂街般口不择言
地吼道，「他是你爹啊你听他的？你有本事让你爹…」

; l: e& T# D9 v
0 Z: J4 G/ n, T  b7 o! O+ }+ q　　「啪！」的一声脆响，男生扬手给了女生一巴掌，登时在那张还蛮漂亮的脸
+ J$ C8 a2 V0 i/ n蛋上留下了五道鲜红的指印，连亚鸥都惊呆了。

& a$ g% _+ e2 o2 E
$ c( L# ~3 e) L5 _+ o- h7 R9 X. ]　　「李小芃你王八蛋！」女生捂着脸傻愣了片刻，张牙舞爪地就要跟男生厮打，
却被他一脚踹中小腹，登时四仰八叉地倒摔过去。


　　豹纹皮蓬裙如伞一般张开，底下蕾丝丁字裤儿都露了出来，竟然是粉色还带
镂空的，又窄又细的小布条儿几乎勒进鲜红的肉缝儿里，那丛生的耻毛尤其黑得
发亮。

8 \! r) ~  Z, [1 {* @
　　「滚你妈的骚逼！」男生脸一红，盛怒之下作势又要踢她。

$ n0 F% E. D  P+ P# |& \
　　「好，我滚！李小芃，我跟你没完！」女生声嘶力竭地叫着，也不顾形象尽
失，爬起来踉跄而去。
9 O7 k: u& ^; f
, X: [$ p2 \8 J6 Z! }, @/ k/ d
　　「同学，不好意思！」男生虽余气未消，却及时而礼貌地向亚鸥道了歉，
「她最近精神不太正常，别见怪！」
) S5 y) `# w& |! W1 g( A0 K
  h$ @- t. {2 ^( K; [
7 c. m! I- @+ @) O; a　　「没关系！」亚鸥装着无所谓的样子，顿了下又一语双关地摇头道，「女生
( b7 K6 R" I5 @  o  y嘛，不值得…」
9 @5 e6 C) X# i- |& V3 j2 r, e6 I
# \' k- O2 {7 m  m) [
　　「呵呵，我是李小芃，你怎么称呼？」男生显然听懂了，而且像是见过世面
的，紧接着就伸出手来。
6 ]; l- k; i' e$ n4 O8 I3 Z0 Z

　　「哦，你好！」亚鸥其实不很适应这种礼节，心里却讶异男生态度转换之自
" ?- g1 `9 z  h- e) y$ J( i1 C然，「我叫谭亚鸥。」


9 V' ]% W/ c- U; Y　　「嗬，巴勃利的夹克，范思哲新版牛仔裤- 上海姓谭的大户人家不多，怎么
+ @- k( @4 U  O+ i# l没见过这小子？」李小芃打量着亚鸥的装束，脑海里不禁迅速闪念，又小心地问
$ V7 I7 R9 _/ s7 _* y3 \道，「你是几班的？」
5 e9 O1 o* X/ R1 M; }! I# x

: x2 \* z/ q: `' i5 x　　「高一（9 ）班。」亚鸥坦然答道。
" [9 r$ J7 s+ A3 _& X

　　「她也是九班的啊！」李小芃大吃了一惊，见亚鸥疑惑，又补充道，「就那
女生- 苏倩漪，你不认识？」

) F. k  {# `7 z& k! [3 J
% w. m# `3 `) Q: \& C　　「靠，这都行？真是冤家路窄！」犹如咽了颗苍蝇般，亚鸥一阵恶心，尴尬
地笑道，「呃，我新转来的，还不太熟…」

1 s/ M( w1 j  }% ]+ N" q; t9 j
　　「哦，难怪，她住院了，今晚才回来，还没进班…」李小芃也是难堪不已，
3 J$ a: l$ f+ z8 u又道，「刚才的事儿，实在多有得罪！」
3 M% j$ Y+ M. ?9 L5 o4 [, R4 E% F

5 G5 ?: P, m! a# g- P% D5 }　　「没什么，我也是，害得你们，呃…」男生如此谦恭，亚鸥也不知该怎么回
: h( r; v$ @- T3 \) g答了，只连道了几声，「不好意思！」
$ a/ V: P1 ^7 U0 Y0 j! }" H/ y& O6 x& V
* u4 z$ y- ]2 \6 c
　　「没有，错不在你，是她太过分了！」李小芃摆了下手，咬牙切齿地道，
7 t1 r2 V+ }+ l/ Q' {4 H& \「我现在还背着个『留校察看』，都是她害的；我妈去医院探她，她又跟我妈大
吵了一架，操！要不是看她才堕完胎，我早她妈的- 对不起，见笑了！」

6 R- H: X8 T3 ?7 Z2 v5 I0 g
　　「不会的，这是你们之间的事！」李小芃一通愤恨的发泄，倒让亚鸥舒坦不
  s2 K+ |/ n* P  u少。
, b) ^  P& K" D% r/ ~" }/ u
7 U6 b$ P" T- v3 K. F/ r  g
　　「兄弟你是个老实人，也是个聪明人！」李小芃主动跟亚鸥套起近乎，又道，
「她刚才在路上接同学电话，就听说来了个插班生，好像挺厉害的，怕以后就要
穿校服了- 兄弟，我看好你，好好学，杀下她的傲气！」


　　亚鸥此时才注意到，李小芃一身校服，而那个女生却不是，但这跟穿不穿校
服有什么关系？


6 p2 D7 Q/ H5 I$ a5 c2 s　　「哦，震旦的规矩，你或许还不了解。」李小芃见亚鸥纳闷，双手斜插进灰
西裤兜里，黯然道，「班级第一名可以不穿校服，有校园超市的购物券发，而且
去教师食堂免费是用餐的，之前我也- 唉，不提了！」
3 P9 k( s+ X, \0 ]: p, B2 {% r

2 x  M" x& E! G+ X9 U+ q2 S0 }! c5 f　　「就她还班级第一名？什么世道儿，连砖头瓦块都成精了！」亚鸥虽嗤之以
鼻，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心机过人，若非巧合，自己恐怕就给她反咬一口了。


( b2 W/ E6 P6 p+ G& R9 ^　　「哼，她们家都同样德性，栽赃陷害是祖传手艺！」李小芃猜透了亚鸥的心
. ^& b' f& h5 Q8 o思，冷嘲热讽地说着，神色却凝重起来，「她爹是东润的苏鼎新- 兄弟你跟她同
* Z' d5 P. W! _. ^班，可要顶顶小心！」


- I) i  e" l6 ?( T3 B3 I6 p% J　　「多谢提醒！」连他都面露恐惧，亚鸥心里直发毛，更迫切地要抽根烟平稳
情绪了，「不好意思，我还有点事儿，先走了。」

5 F2 l8 Z! x, M8 Z
　　「好的，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，我就住你对面，随时欢迎过来玩。」李小芃
热络地冲少年说着，似乎对今晚的事毫不介怀。
8 \' I3 v' Y8 Y
. s7 d! f) ]  P8 b% g
  `+ x2 U( a2 P" p8 X; k7 `  c+ O3 I　　超市里的烟草种类齐全，亚鸥嫌贵没再买万宝路，只挑了上海本地产的一种
  C& p2 P. X- E# c' E: J9 [4 g8 W双喜。回到宿舍点了一根，浑身都舒泰了，思维也活跃起来，想起刚才的事儿不
; y9 e0 T2 F: K4 ^4 O3 f禁有些后怕。

* n1 W5 T& F) |: t9 t
' v( x& T( z6 D; v5 N; x　　「那个李小芃三言两语就套了我的底儿，转身又把女友卖了，不简单呐！原
0 f& A' A8 \3 o+ E( B本想着要斗一架的，他怎的那么大度，还和我握手言欢- 莫非是背着处分有所顾
$ z) T& [$ F4 u* @忌，要暗地里摆我一道儿？单挑没什么，若是群殴我找谁帮忙？一个人还是不行
啊，势孤力薄…」


% J, t; Z2 U7 r8 D, d0 a　　突然间走廊里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，像是有四五个人在跑，吓得亚鸥骨碌
爬起来，「靠，这么快就叫了人来宿舍堵我？！」
3 w) s$ V% O& t
+ X' J: A& f% m8 d3 D4 A& v  v
# y7 A' @+ t( u2 f- t　　于是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去检查门反锁了没，忽又听到有人大喊「你们先
去，我忘带钱了！」才恍然大悟他们是去拿外卖，不禁哑然失笑，「妈的，风声
. E( X8 [( i: \& \2 ^鹤唳，草木皆兵了！」
6 Y7 g, o/ O% f
: R" j. _# z/ Q% l8 b1 b2 E
　　「该来的总会来的，怕也没用！」亚鸥掐灭了烟，翻开英语课本，准备记几
+ l# n3 f, e& a2 A. F' z个单词就洗澡睡觉，手机却响了，赵子琪打来的。


7 i' u* l0 s. G$ w* {" C0 l3 O6 a6 P) a　　「谭亚鸥，干嘛呢？」女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。


; O  d: }. O2 i/ i, G　　「靠，表姐叮嘱我给她打电话，忘了！」亚鸥不由得暗自跌脚，讲话也夹杂
! H& c! k+ s0 X" f  U% _3 \着几丝愧疚，「呃，子琪姐好！我在看书。」
/ d' K5 {3 k8 D; n7 u
; J+ J5 ^/ m3 i, F, D7 T
　　「那么晚还不睡觉？」赵子琪语调平缓，也没有「咯咯」娇笑，完全不像她
( N2 O' w/ K  `/ D9 `日常风格。
# A5 _7 C$ d, i; j8 R( V( s0 {
- z* w4 j5 D5 c6 K
0 F. A* r$ H2 n/ J' F' b　　「嗯，一会儿就睡。」亚鸥颇有些不习惯她这样子，「子琪姐，你有事儿？」

: A" e* S/ r7 {: L" N% L
　　「也没什么事儿，就是看你在学校怎样，适应不适应？」赵子琪关心起他来，
5 u" Q5 u8 P2 h( A倒像个真正的大姐一样。
) O3 z4 ~( h8 ?3 R" a- l3 u

　　「都挺好的，没什么不适应的。」亚鸥想跟她抱歉没有打电话，话到嘴边又
# H+ v3 Y: T5 g咽了回去。


　　「嗯，那我就放心了。你鸥妮姐下午走了，你知道吧？」赵子琪絮絮地说着。

! Q" r  K0 {0 U$ j$ z9 @5 [
　　「我知道的，她发了短信。」亚鸥答道。


　　「她走了，你缺什么跟我说，我让人给你送去- 比如床单被罩之类的，衣服、
5 z3 \: L3 q: ~0 J袜子和鞋，学习用的文具，笔、本子等等，还有你喜欢吃什么零食、水果…」赵
6 ?/ f# g4 O, c0 g' ?子琪啰里啰嗦，简直像是故意为之。
  A4 E1 t4 |. p4 }4 s& N; ^7 V

　　「不用了。」亚鸥最怕麻烦人，打断道，「该有的都有，再说我也可以自己
买。」


　　「干嘛啊？」赵子琪声线忽地一挑，满腔幽怨地借题发挥道，「我不是你亲
: i$ ^2 M$ E3 B1 _: r# F姐，连我的东西也嫌弃？」


　　「我没有嫌弃啊…」亚鸥本能地反驳道。

& H# k  _% R% a0 e2 W5 q
" [4 ?5 |% m+ N: s1 J2 F　　「那我送你的平板和笔电，怎么还在家里？」赵子琪微带愠怒地质问着。
2 s- a* b% q5 J0 N' f

& I9 W& C9 k7 H9 [: [　　「呃，她还真是敏感…」亚鸥自觉有愧，耐心地解释道，「我怕学校不让带，
) A% \; }, J4 s7 x% K' L- y: `但是我有带手机啊。」
. }  k4 y* C6 \2 B- i6 k- N0 s
" b! f! C2 i2 k  b
$ {9 u2 ]- q' @/ O( a, R; T* i　　「好吧，原谅你了，既往不咎- 从前的事就算了！」赵子琪刻意加重了语调，
俨然话里有话。


　　「靠，又被绕住了！」亚鸥瞬间就明白了她在暗示什么，也没捅破窗户纸，
「嗯，我知道的，你的意思我懂。」

( g+ A& J6 e4 I, H) v/ Q
　　「那你看书吧，记得早点休息，别熬太晚。」赵子琪如释重负一般，语调变
( o  d0 y8 j6 E" @: b: u得格外轻松，「周末如果要回来，我去接你啊。」


　　「她虽然不像静鸥姐一样温柔体贴，但也还是个姐姐嘛！」酒吧那一篇就此
揭过不提，亚鸥也长舒了口气，「嗯，好的，到时候给你电话。」
: \, L' r" l- n! {* W9 E% K

/ N& R" A% b1 h* L$ _　　「说定了哦，不见不散！」赵子琪像喝了勺蜜糖似的，嗓音又开始嗲起来，
" o9 X2 c1 F' d3 S8 B: N「那，晚安了？」
- G( N* b" G2 c6 l, r; U) g

) ~, B6 x7 e1 P$ l$ ~5 G4 D8 s# R　　「子琪姐…」亚鸥犹豫着叫了她一声，下定决心似的道，「我还有件事儿，
想跟你说。」
8 b' p& B! e" i) V* G/ P& M
! w; R. C6 R% g" d& B
　　「嗯？」女人显然怔了下，「什么事儿？」

* I" |/ p7 r" P  T$ o  c1 K

没有前文和后续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