彝家山寨

长途汽车毛驴拉磨般地在无边无际的群山之中转过来又抹过去，转了几个小
" m& ?! q; k/ ~! o+ Z# l8 ^时，低头向山下望去，中午曾经休憩过的小店依然隐约可见。前方又是一道急转
弯，汽车又是一转，三个手执镰刀，肩背竹篓的女子出现在曲折的公路上，我暗
: _; A9 R% |4 V6 I& e' [暗嘀咕道：还是她们啊！
5 D; Y* t4 C4 T. ^　　在山下的时候我便看见过她们，几个女子似乎在与汽车比赛，时尔被汽车远
远地抛开，时尔又不可思议闪现在汽车的前方，其中一位女子尤其令我注目，正
值金子般的花季，丰硕健壮的身体却穿着缝满布丁的破衣衫，红格裤子箍裹着两
1 @: Y( \# D% L2 d8 z条粗壮的大腿，双膝缝着甚是乍眼的淡绿色布丁，少女手拎着背篓绳，右肩挎着
! W3 [' S* P; M; d一只形状怪异的布口袋，我仔细一瞧，原来是用枕头套改制而成的，看得我好生
发笑。

　　少女那双满含无限憧憬的大眼睛令我捉摸不透地盯视着汽车，我端着相机，
4 g9 p! T( @5 l  e' L6 s) P悄悄地探出车去将镜头对准了少女，少女见状，且惊且羞，猛然转过身去，高高
1 X  p' O! _8 A( S1 Q; x3 K翘起的丰臀打着硕大的布丁，握着镰刀的手臂也打着颜色各异的布丁，汽车快速
/ y: B% D+ @' ~6 R! v地从少女的身旁闪过，少女依然痴迷地盯着汽车，目光再次与我碰撞在一起，我
7 J3 ?; G% I4 T) G冲少女亲切地一笑，少女的面庞突然红胀起来，先是茫然若失，继尔还我以腼腆
5 r/ L8 `: e- J. K的一笑，我再次将镜头对准少女，少女也不再腼腆，只见她松开背篓绳，手握着
- f; o2 C; F( `6 \镰刀，迈开粗壮的大腿，比赛般地追赶着汽车，我冲少女频挥着手臂：“小姐，
快跑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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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`7 S+ n3 I1 ]+ e* s　　“嘿嘿，”少女一边飞速地追赶着汽车，一边笑吟吟地盯视着我，秀丽的双
目闪烁着即顽皮又可爱的咄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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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汽车嘎吱一转，少女顿然消失在山岩的后面，我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，倚着
. [: e5 Y2 ]  y! ~& |车窗极目远望，一幅赤贫的景像让我大吃了一惊，如果不是身临其境，我做梦也
1 \, J+ b  a2 x4 @7 l# x不会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方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，无论我怎样描
述，你都不肯相信：真的那么穷吗？你是不是借题发挥啊？过去，我始终坚定地
  z9 A; Y- [& R7 O- p6 l, Y! w认为黄土高原应该是最贫困的地方，今天，面对着茫茫群山，我的观点彻彻底底
. Z% j1 c" v* a8 l9 z8 s地动摇了，这一贫穷的纪录被贵州打破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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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F: j" ]# ^  K0 j" V　　光秃秃的山坡上怪石嶙峋，稀疏的杂草以及矮小的树木在岩石缝里顽强地扎
) u4 c$ G5 y$ a下根茎，在连绵起伏的山颠上，偶或出现一处狭窄的平坝，翻划着曲折的垄沟，
生长着高低不齐的玉米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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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c- M- T, L3 d　　身背竹篓的农家妇女吃力地爬上坝顶，摘下玉米棒投进竹篓里，又如此这般
4 l- {! L4 P: f- T! {# P地再爬下平坝攀到公路上，将竹篓里的玉米棒扔到平板车上，丈夫替代了马匹，
* H! \, S. I5 T' |- {' h拉起缰绳顺坡而下。

) g1 K% _$ f7 r2 j　　在山坡趋向平缓的一侧，筑起陋简不堪的农舍，屋顶不见片瓦，窗口没有玻
% Q4 O  V$ q) j, E% U! [$ n璃，只是钉着一根根竹条，即不遮风，更不挡雨，乍看上去，与监狱毫无二致，
甚至为了节省建筑材料，许多农舍只有一面山墙砌着砖石，另一侧敷衍缭草地绑
) U( i0 M: a8 D3 V, G) p2 v扎着竹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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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`' J$ A# Y! F0 l　　辛勤收获来的果实随便铺放在公路旁，身着深蓝大褂的老太太使用着最原始
8 X8 z. z; @: ?, ^$ b( }: ^的、形状颇似三节鞭的农具，反复地抽打着庄禾；纯朴的少女则站在自家的屋檐
. k* ^4 V4 c& X1 R( X. v1 W下，摇晃着大如磨盘的竹箔；家庭主妇在院子里忙碌着农活，三、四个分别只相
9 ~5 a3 X  T- Q差一年多的孩子光着屁股蛋、手里拿着半穗熟玉米，围拢在她的身前左右，一边
啃着玉米粒，一边在粪堆边戏闹着。

( W& J4 v7 B  _. i" C, C# o7 T　　“嗳哟，”我端着相机，正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，年迈的乘务员悄然坐到我
的身旁：“小伙子，这又穷又破的，有什么好照的啊，不浪费胶片么？”

　　“是呀，”我收起相机，转过身来：“大伯，这里咋这么穷啊！”我皱着眉
头问乘务员道，乘务员叹了口气，一边卷着旱烟，一边解释道：“环境不好，满
山都是石头，没有像样的平地，种不出好庄稼来啊！唉，”乘务员继续道：“这
里还算不错呐，还有点小坝子，有的地方，找不到一寸平地，比这还穷啊，你是
! O) b$ g. N3 R6 u/ p2 W没看见啊！”

9 ~" T/ K$ f" b! u　　“这可怎么呢！”我叹息起来：“唉，天无三日晴，地无三里平，人无三两
银！……”

　　“小伙子，你是北方人吧！”我帮老乘务员点燃香烟：“嗯，东北的！”

　　“哦，东北，”老乘务员立刻来了精神：“我去过，我参加过抗美援朝，我
; ^+ W& q' m6 v# n+ D们的部队从朝鲜撤回来以后就驻扎在四平。啊，东北是个好地方！城市一处连着
一处，遍地是工厂，粮食多得很啊！”

  |  H# S2 r8 Q2 W* M# l" h/ F　　“大伯，你当过兵，打过仗？”

# i1 H7 t' O* _/ f6 T　　“是啊，”老乘务员自豪地说道：“我在朝鲜跟美国佬打过仗！”

; W# G5 T7 |# }7 |: ]; C　　“大伯，上战场的时候你不害怕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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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怕啥啊，怕也没用，”老乘务员说道：“炮声一响，大家都兴奋起来，没
命地往前跑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当时谁也没想到会死人的！”

　　“你不怕炮弹炸着你？”

　　“小伙子，上战场的次数多啦，听到炮弹声就差不多能判断出它大概能落在
: S1 p6 A6 w# d' R5 I) o什么地方，你就别往那个地方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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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~" O+ `5 r( C3 G) U- l: C　　“嗬嗬，厉害。大伯，美国人打仗厉不厉害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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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a  J. \" s. P" e6 V* N　　“他们，哼～～小伙子，你是不知道哇，美国人最怕死，他们用的是什么玩
意？再看看咱们志愿军用的是什么玩意。我们缴获过美国人的武器，那家伙，真
+ K, l7 \( E" U( F好啊，如果这种武器放在咱们中国人手里，早就把美国人打下海去啦！……哟，
小伙子，你到贵州做什么事啦！”

+ C3 ?% [' T; Y0 E2 ^　　“旅游！”

　　“啊，旅游，好，好，你准备去哪里玩玩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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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F2 l+ `4 e; j2 }/ n0 i　　“黄果树，大伯！”

　　“哦，我们这辆车正好路过黄果树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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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嘀，嘀，嘀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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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群黑毛驴咴咴乱叫着，毫无轶序地漫步在公路中央，断然挡住了汽车的去
路，司机将脖子探出窗外，气咻咻地喝斥着赶驴人：“喂，你这是怎么搞的啊？
: G" b9 ?7 f, k" d( k$ o快点把毛驴赶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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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# S% [% H7 O* J* Q　　“驾——，驭——，”在司机及乘客的嘟哝声中，赶驴人将很不听话的毛驴
驱向路边，而毛驴则冲着车上的人们伸着长脖子，非常讨厌地怪叫着：“呜——
唷，嗯——啊，”

( ~  x* a  P- v, Z1 z/ X! r" |. F2 A' _　　“嘿嘿，”我冲着老乘务员打趣道：“贵州的毛驴非常有名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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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1 L5 I/ i5 H& d　　“哦，”老乘务员则不以为然：“就是小毛驴呗，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啊，我
咋没看出特别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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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{  r; n% l5 c　　“大伯，有一句成语典故与贵州的毛驴有关：黔驴技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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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b) r' b5 \0 @+ h' V9 ?　　“呜——唷，嗯——啊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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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l2 I' \, k6 V. o$ u　　一头小毛驴突然躲过赶驴人的皮鞭，嗯呀、嗯呀地跳跃到汽车旁，双眼可怜
巴巴地望着人们，司机一手握着方向盘，一手拍打着小毛驴的脑袋瓜：“滚开，
) l4 A; ]. P$ k/ _3 P  m) ^2 R讨厌的家伙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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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嗨，”望着满公路乱窜的黑毛驴，老乘务员嘀咕道：“这些日子以来，也
不知刮了股什么风，公路两旁的寨子里都倒腾起毛驴来，”老乘务员手指着路边
* w; \, o" L  d. n! N的赶驴人：“这些驴贩子，从寨子里弄来小毛驴，赶到外省，高价出售！听说赚
4 h0 r$ r. d( [6 Z( {0 J; Q了好多钱啊。”

　　“哦，”我笑道：“天上龙肉，地下驴肉么，现在时兴吃驴肉，所以，毛驴
货源紧张，价格当然高啦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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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嘎吱，汽车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，又哧地窜出一股黑烟，瘫卧在公路边
; A; N, s4 |( k2 N/ z一动也动弹不得了：“他妈的，这个丧门星，”司机恶毒地咒骂着黑毛驴，不得
# S  a' ?/ a: i不跳下汽车，他弯腰瞅了瞅底盘：“完了，又坏了！唉，”

　　司机钻到车下骂骂咧咧地检修起来，人们三三俩俩地走下了汽车，或是买水
喝，或是寻找小解的地方。我也跳下汽车，发现附近有一座山寨，便欲走进去采
风问俗，刚刚走到村口，一块破旧的、七裂八瓣的木牌子豁然横在眼前，上面写
着歪歪扭扭的错别字以及随心所欲的简化字：村里有疯狗，外人莫入，咬伤概不
% F; K; X( F1 V/ t1 {负责！

5 L. P4 o  |4 C: D# q　　“这叫什么道理？”我一边自言自语着，一边不服气地走进村寨：“哼，明
. V# p4 ?* n5 T* f4 `1 ~1 _) N- w知寨有狗，偏向狗寨行！”

　　寨子里静得出奇，甚至有些可怖，时尔传来几声鸡鸣，时尔又响起蠢猪的哼
哼声，我端起相机，对准一栋栋农舍咔嚓咔嚓地按动着快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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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哎哟，”追赶汽车的破衣少女与另外两个女子意外地出现在镜头前，少女
也发现了我，“哎哟”惊叫一声，慌慌张张地逃进小巷子里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
1 J. q3 A- f$ y' |$ }的女子则呆呆地站立着，见我走来，嗬嗬地憨笑着：“嗬嗬，嗬嗬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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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f/ L/ u- t9 Z* R1 \, ^6 n　　“大姐，”我放下相机，走向女子：“你们好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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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i) M+ \: J5 C3 h7 Z　　话音未落，两个女子又是嗬嗬一笑，突然转过身去，哗地消失在小巷子里，
8 ]1 N6 Z' O% r4 l6 [: [" A屁股蛋上均打着与裤子颜色炯异的大布丁。

' N" @4 M5 e  d2 l' s9 B　　“哦呵呵，哦呵呵，哦呵呵，”

1 _2 D* P7 z7 b2 O& Y　　一群衣着不整、赤着双腿的儿童唧唧喳喳地跑出小巷，远远地看见我，纷纷
- r% R- M% ?- B2 E% @% ]4 H停下脚步，无比机警地盯视着我，我面带微笑地走上前去，掏出一把糖果来：
“小朋友，请吃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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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要，不要，”孩子们面色冷漠，充满敌意地向后退却着，没有一个孩子
肯伸出手来，接受我的糖果：“不要，不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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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要干什么？”我正欲给可爱的儿童们拍几张照片，身后突然嘈杂起来，
, {% X5 Z7 g0 [* k& V3 k- o9 k并且响起一阵可怕的怒喝声：“抓住这个拍花贼！”

　　“啊，你们，”我转过身去，立刻惊出一身的冷汗，只见小巷口聚满了手执
锹镐的寨民，愤怒的目光咄咄地逼视着我，一步一步地向我涌来：“拍花贼！看
你往哪跑！”

　　“这，这，”我被寨民们团团包围住，旅行袋被没收了，相机也被缴获了，
手中的糖果成为铁的罪证，我反复地解释着：“老乡，我不是什么拍花贼！我是
) C5 c0 D/ |  P& N8 W旅游的，出于好奇进入贵寨，我只是想拍拍照，没有任何恶意啊！”

+ L* a( l# a& y( B　　“少废话，”一个颇像寨主的老者冲我吼道：“我们早就注意你了，你对寨
# X/ r- T3 j# \$ w1 A: h口的警告毫不理会，未经允许，擅自闯进寨子里，刚才，你还对几个女人打起了
歪主意，”

　　“嗨嗨，”我苦笑道：“大伯，误会了，完全误会了！”

　　寨民们可不认为这是误会，不可动摇地把我当成了偷拐儿童的“拍花贼！”
6 N! m8 `% {! V" V; r如果不是老乘务员以及好心的乘客及时赶到，我将被怒不可遏的寨民们打得头破
血流、满地找牙。那个年长的寨主向老乘务员控诉道：“最近几个月以来，寨子
/ L4 [4 U* l& n; m5 ]6 M  D0 _里总是丢人，不是小媳妇被人贩子拐跑了，就是小孩子被拍花贼给拍走了，到现
8 k/ j7 U7 \1 c在，已经丢失了五、六个漂亮姑娘和两个小孩子。拍花贼使用的手段，就是先给
小孩子糖吃，孩子一吃下去，就迷乎了，拍花贼拍拍孩子的肩膀，让孩子往哪
: I$ H6 {4 g$ d' ]! @走，孩子就往哪走！”

　　无论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怎样帮我辩解，寨民们就是不肯放过我，无奈，老
0 _' ]. Q7 Z3 r' R! m乘务员欲找当地派出所出面解决此事，遭到老寨主的断然拒绝，并且郑重宣布：
) q) c2 @% s" D+ C; h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为不受欢迎的人，如果知趣，立刻从寨子里滚出去，而我，
# {3 Y% ]* Y2 W" \7 b; C将会受到山寨公正的审判，至于是不是拍花贼，他们自有公断。

& M# J+ ~% B5 i, C$ U! E　　将老乘务员以及乘客们逐出山寨之后，寂静的山寨顿时沸腾起来，我被众人
推到堆满谷物的场院上，在场院的中央摆着一口盛满清水的大铁锅，锅下架着等
待燃烧的薪柴，我吓得浑身筛糠：怎么，寨民们所谓的公断，难道就是将我投进
热水锅里，熬成肉汤？

) p4 k  S% ^6 r8 b) R3 |　　场院四周聚满了黑压压的寨民，纷纷指点着我，也不知说些什么，反正不会
2 W8 s. B# ^. @: M4 a说我一句好话，更休想有人为我辩白。

9 i" K+ ?4 M, K" [* ~. f0 h3 ?　　哐当当！哐当当！哐当当！
  U2 c& _2 I# Y% `7 [+ a# X( L
2 y: I# c  z6 ]. x! V　　高高的谷堆旁传来哐当当的铜锣声，一队奇装异服的男子头戴着赅人的假面
2 a( H4 b# Y: n  U' z具，手执钢刀，连蹦带跳地走进场院，哼哼呀呀地走到我的身旁，手中的钢刀在
我的面前示威般地舞动着：“嗯唷呀，嗯唷呀，嗯唷呀，”

* I0 q7 R0 v1 f( v5 `　　一头大水牛被寨民们牵进场院，栓系在桩柱上，大水牛可怜兮兮地哀鸣着，
圆圆的牛眼茫然地瞪着我，那份表情似乎在说：你犯了大罪，我却要陪你受死，
哼！

- ]+ g8 N2 r: F0 @　　天色渐渐黑沉下来，山寨愈加沸腾起来，起伏错落的山坡上亮起了无数颗火
星，伴随着嘈杂的人声，缓缓地向场院聚拢过来。锣声越来越响亮，仿佛是赅人
的追魂曲，听得我胆颤心惊。

5 z3 ]4 ~9 ?% E) }) _9 D　　哞——，大水牛被众人捆绑起来，可怜巴巴在倒卧在地，长伸着脖颈，绝望
地悲鸣着。

　　“你听好，”一位身着民族服装的少妇握着尖刀走向大水牛，刀尖无情地指
2 Z! f1 n/ T- p: Y点着牛头：“该死的家伙，你听清楚了，你从来也不听话，让你梨地，你总是偷
$ [/ u/ |& b) K; j8 J+ H- a& i懒，……”
# O  K: F; ]9 n# _+ ^/ t" V( E
# Z) z  k- c& o　　少妇厉声列举着大水牛的罪过，说到激动之时，手臂一伸，哧——，尖刀无
. [8 N4 c5 ]3 E9 S4 q情地剌进大水牛的脖颈，一声凄厉的惨叫，大水牛立刻血流如注，看得我背脊直
冒冷风：好厉害的小娘们啊，女人杀牛，还是第一次看见啊！望着少妇手中滴血
的尖刀，我暗暗发抖：过一会，这把尖刀将剌进我的脖子里！

　　“嗨唷唷，嗨唷唷，嗨唷唷，”

0 \. E0 O. ~; q8 A7 U" I# X　　众人齐声协力，将气绝身亡的大水牛投进篝火里，烈火腾地窜将而起，熊熊
6 {0 M7 y) Z4 I7 L' K的火焰照耀着场院的天空。灰色的大水牛很快被烧灼成深黑色，众人将水牛拽出
3 W" Q; [5 U7 `4 Z: e$ \1 V火堆，开始刮划焦糊的牛皮，然后，再次投入篝火，火堆里响起剌耳的噼叭声，
* S( T. }. l+ P0 ?, @" L' w晚风轻拂而过，传来呛人的焦肉味。

　　众人再次将水牛拽出火堆重新刮划起来，此时，水牛皮由深黑色变成了黄褐
+ d% D! ~; L+ U* }. Y色，飘逸着淡淡的肉香。少妇手起刀落，无情地剖开水牛的腹腔，将水牛的内脏
一一掏出，咕咚咕咚地投进热水锅里。处理完水牛的内脏，少妇又开始肢解水牛
' }2 T; ~- e4 f/ @% x的尸体，将水牛劈成一斤多重的肉坨坨，一块一块地投进热水锅里。
% Y9 |$ h, F$ B% w7 Q3 q& }
　　黑暗之中，身着盛装的老寨主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我的面前，吓得我浑身
筛糠：完了，末日终于来临了，我将被投进火堆里，烧得皮开肉绽。

　　“你听好，”寨主神色严肃地对我说道：“今天，是我们彝家山寨每年一度
6 |! a! P& T" m3 E的火把节，我们彝家崇拜烈火，在我们彝族人的眼里，烈火象征着光明和正义，
+ A! M$ ^' `! r  N+ \' `/ f烈火不仅能摧毁一切邪恶的力量，还能照亮人们的心灵。在烈火的照耀之下，做
3 }$ e5 s6 s0 y& D过坏事的恶人立刻会现出他丑陋的本来面目，现在，我们要用彝家的火把，反复
0 J7 g  Z" K, A9 j* D$ B地照耀你，你是不是人贩子、拍花贼，就请在我们彝家火把个特殊的照妖镜前进
9 ]7 F: j' @: Z+ ]行公正的验证吧！”
$ }* ]. }: C( @* u
$ K0 g3 v. ^. }/ I1 W　　豁豁，我好生纳闷：这是什么山俗？小小的火把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？
" i! F9 n' g) Z) l
- f9 ~& D! Z2 w6 \0 ?0 N　　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”寨主言毕，场院里立刻喧嚣起来，众人哗地涌进了场
% J) w. o: P% W# \+ Y院，无论男女还是老幼，人人手执火把，嘴里齐声念诵着“朵乐荷，朵乐荷”，
将我团团围拢住，一只只火把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摇晃着，灼热的火焰充溢着呛人
的蒿杆味：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灵光，拍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
. A5 M9 y) b9 a' ^* d3 F1 A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灵光，拍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
　　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”

　　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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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a, c/ [4 p- K- h. N( }0 b　　“不，不，”我在火把的海洋里拼命地表白着自己：“我不是拍花贼，我是
旅游的！”

　　没有人理睬我的表白，众人高举着火把，在我的身旁反复地穿梭着：“朵乐
* x) k& |$ w5 E6 w, C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灵光，拍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
0 s8 {/ r) h5 T: p8 e/ E* |( g7 }灵光，拍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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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I( H& ]% s7 }: Y$ {& x. x% N2 \( Z　　“嗨，照吧，照吧，”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：“照吧，随你们照吧，我什么
  H. H& Y& E. x0 n" B' n; N8 K亏心事也没有做。”

　　混乱之中，有人似乎轻轻地碰触着我的肘臂，我睁开眼睛：哇，是你？

　　原来是追赶汽车的破衣少女，她也执着火把，灼热的火光照耀着她秀美的面
) ^' v  n- J) T& L- z6 ]庞，我借着亮如白昼的火光，发现少女的装束发生了质的变化，布丁叠布丁的烂
  q7 p+ X& b& M: v" _$ H" L1 d衣衫已被别具特色的民族盛装所取代，明亮的、饱含着深山野性美感的高额头上
缠绕着左一道又一道的深蓝色布条，好似一张从天而降的大飞碟。

1 ^! f! a$ G4 k) G　　“你，是你，”我惊讶不已地望着少女，少女泛着晶液的珠唇微微一抿，又
冲我神秘地挤了挤眼睛，突然，她将火把头呼地撞向我的面庞：“朵乐荷，朵乐
荷！火神火神显灵光，拍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灵光，拍
花恶贼快现形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
( i# u- f) R' l  D# X4 @　　人圈外再次响起了寨主的话语声，众人哗地散开，寨主走到我的面前，扯住
' R: z. U1 z7 ]7 D! `我的手臂向众人郑重宣布：在火神的照耀下，我并不是什么拍花贼，予以无罪释
放！

　　“谢天谢地，”我长吁一口气，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幸福感：“谢谢老寨主，
谢谢可爱的彝家兄弟姐妹，我自由了！”
3 O1 |5 w) v4 W8 I  E* L* z
# [( \1 g2 t6 ~6 o; ?　　“哦～～朵乐荷，朵乐荷！”众人不再纠缠我，手执着火把，或是围场院而
行，或是围竹楼而绕，嘴里还是念经般地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”着，不过言词却
有所改变了：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神灵，烧死伤寒和痢疾。朵乐荷，
6 R5 X# ^3 U. @( p. {$ A, P7 g7 o: t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神灵，保佑五谷丰登，保佑六畜兴旺，保佑人丁安康。朵乐
% b# @7 ^+ q, N1 {3 J7 i+ ?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: g! W# F/ X! G. G- }5 z
( z* q! u4 C; X- x8 X" z　　晃着晃着，唱着唱着，有人蹲下身来，解开熊熊的火把，架起一小堆、一小
1 s+ U# p- S& ~0 i4 [* l0 o堆的篝火，将扎制的纸牛槽、纸猪槽等物投进篝火里：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
8 L$ D  m0 U$ X) F9 i火神显神灵，烧死伤寒和痢疾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神灵，保佑五谷丰
登，保佑六畜兴旺，保佑人丁安康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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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更让我费解的是，有人甚至将鸡毛、鸡皮、鸡脚、鸡骨等物也投进篝火里，
1 N2 e# C$ n% C- d% p; l( Z! L立刻窜起呛人的焦臭味：“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神灵，烧死伤寒和痢
疾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！火神火神显神灵，保佑五谷丰登，保佑六畜兴旺，保佑人
/ [/ ^' x) C% z0 Z) j% ?" k: Q6 }丁安康。朵乐荷，朵乐荷，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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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背着老寨主还给我的旅行袋，端着相机，却丝毫也没有离开彝家山寨的意
思，我充满好奇地徘徊在热闹非凡的场院上，望着如海的火把，兴奋不已地按动
4 m: a% {; h4 Y6 b着快门。
0 v8 n3 n4 ~% O3 B) Q
; w+ |! ^( q9 [1 D4 ^　　咔咔咔，咔咔咔，咔咔咔，咔咔咔，“嗳，”身后有人碰了我一把，我转过
/ }2 r9 j$ U- L5 J5 b5 Z: C身去，又是一喜，原来是盛装的少女，她大大方方地对我说道：“喂，你瞎忙活
啥呐，走啊，该吃年夜饭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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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哦，”我不解地望着少女：“吃年夜饭，让吃年夜饭？”

( \7 f' V: O( S$ G5 ]0 R　　“是的，”少女冲我淡然一笑，肥实的小手一把拉住我，让我着实吃了一惊
  r* u' l6 a( r. {* a; J：“火神已经证明你不是坏人，更不是拍花贼，所以，进入我们彝家山寨，你就
2 }6 w! H! q' o* ]$ k是我们彝家的客人，寨主请你一起吃年夜饭，跟我走吧！”
9 y0 w% y! o) t. F3 n3 p" q% p
( @: \( D% z2 C7 O6 {$ {/ T　　“好哇，”我跟在少女的身后汇入如潮的人流，也是身着民族服装的彝家小
  c1 p* a6 y5 \/ f8 o- s$ H3 m伙子纷纷向少女投去比火把还要灼热百倍的目光：“阿妞！”

# o& z! d, Y: D5 W# B　　“……”

& N' h" X# k2 j% A2 s) I　　“哼哼～～”阿妞骄傲地扬起头来，尤如圣女般地从小伙们的面庞前招摇而
过，几位彝家老妇人咂咂地赞叹着：“阿妞真是越长越漂亮啊！”
$ O* F/ D9 {9 Q% o# K
　　“可不是，简直赛过咱们彝家人公认的第一大美人——布阿诗呷薇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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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A# O$ k, N% L7 \4 T$ R# H: E　　不知何时，场院中央已经摆起了两排长桌，上面放着香味飘逸的菜肴，老寨
: i7 m; n% ]/ `( m% b# {主端坐在长桌的正中间，左右两侧或是按照年龄长幼，或是论资排辈地坐满了彝
家男子。

+ W& |3 F1 F% R　　见我走来，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站起身来，端过一只酒碗，言称代表
彝家山寨欢迎我的来访，同时也代表老寨主向我表示歉意。我欣然接过酒碗，脖
子一仰，咕噜一声将碗中的水酒灌进肚子里，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咂咂声：“好酒
量！”

　　“爽快啊！”

- M0 w9 B9 {1 M( A2 E: |( z　　“呶，”我刚刚放下酒碗，阿妞笑吟吟地向我走来，将一团圆鼓鼓地东西递
给我，我接到手中，感觉又滑又热，定睛一看，乖乖，原来竟是一块斤多重的熟
牛肉，见我迷茫地瞅着牛肉块，阿妞解释道：“吃吧，这是我们彝家的特色食品
' o9 `8 K6 ?$ `4 s6 W) f: R7 H——坨坨肉！”
; N! [' {; v) a! u
7 b  u0 [) I. ^& o　　“嗬嗬～～”我苦涩地一笑：“阿妞小姐，这么大的一块肉，我怎么吃得了
! I; z. p: v2 V! C# W, `哇！”
' ^! }9 F) t, e3 |: U6 k
# b) w6 H: }6 W  v　　“必须吃掉，”阿妞以命令的口吻道，同时指向长桌：“你看，大家都在
0 O- q6 k& Z7 c6 t, G4 o8 w吃，一人一块，必须吃光，不许剩！”

# Q1 R( Z3 i  Z4 p9 ]* ]: v. E7 L　　我这才注意到，长桌上摆放着一块块被阿妞称谓坨坨肉的牛肉以及猪肉、羊
肉，甚至还有鸡肉，等等，众人无不手握着一斤多重的坨坨肉，啃哧啃哧地切咬
着，美滋滋地吞咽着。
7 P" {3 e8 |1 T) n. B
　　阿妞将我让到长桌前，继续介绍道：“今天是彝族年，在举行盛大的火把游
5 `/ A$ S& t* f7 H9 q; G行的同时，还要吃一顿最丰盛的年夜饭，你看，长桌上有各种肉食，可不要小看
. G: S3 \$ w& g6 `0 K& e这些肉食啊，这里面很有讲究的，在我们彝家，客人来了，宰一只鸡招待客人，
* d8 q$ a( J9 s* P* i这是最低一等的宴席，因为鸡有两只脚，所以也叫做两只宴；而杀一只羊则是二
等的宴席，因为羊有四只脚，所以也称谓四只宴；如果杀了一只鸡，又杀了一只
% L3 ?: L* b0 l2 \. f  \, l% F羊，便是三等宴席，也称谓六只宴；……还有八只宴，而今天，”
" [' ?9 {& O+ r
　　阿妞手指着长桌上的肉食道：“今天，可是我们彝家最高等级的宴席，称谓
- m$ {, t$ y6 R( o4 }十四只宴！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享受十四只宴的最高级待遇！呶～～”说
着，阿妞不容分说地指着坨坨肉道：“所以，这块坨坨肉你必须全部吃掉，否则
4 V7 x3 l' x" ~3 \' d4 K; b就是对我们彝家的不尊重！以后，再也不要来我们彝家山寨做客了！”

　　“既是这样，那好吧，”我瞅了瞅大如拳头的坨坨肉，运了运气力：“是，
我吃，我吃，我全部吃掉！”

/ h; O8 `* Y! R* [4 g　　我握着坨坨肉刚刚啃了几口，身后传来粗犷有力的号子声，一群彝族小伙子
涌进场院，即是显示威风又是讨好异性地聚集在阿妞以及众彝族姑娘们面前，他
- i1 v$ {1 @% w们身披着篮色的擦尔瓦，拎着锋芒毕露的长佩刀，身背着精心编制的竹条斗笠：
; {6 K  {. Q6 ~8 V; r“嘿唷，嘿唷，”小伙子们同时挥动佩刀，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剌眼的锋芒：
8 v* }- m( \# l# N/ F' Z& F“嘿唷，嘿唷，”

# t  ]- n- ]9 [" e6 U4 e+ H　　“咦——哦，咦——哦，”彝族姑娘们也不甘人后，只见她们撑起具有民族
特色的黄油伞，扭动着五彩缤纷的百褶裙，恰似一只只光彩夺目的花蝴蝶，成群
结队地涌向无限神往的异性同胞：“咦——哦，咦——哦，”

7 {$ o1 q/ y6 W& n　　场院上霎时沸腾起来，小伙子们跳起了钢刀舞，刀锋频繁相碰，发出极有节
" B3 G" o3 N' e) i9 p& S& E; E奏感的噼叭声，而姑娘们则摇晃着黄油伞，摆动着长裙，在由刀尖交汇而成的、
6 u5 ]6 h% [2 n欢畅无比的旋律中，无拘无束地引吭高歌。我充满好奇心地站在姑娘们身旁，她
* l9 b+ H* F/ w# ]3 b们那未经任何掩饰的、更是没有任何乐器相伴的清唱，听得我如痴如醉：啊，世
' A0 W, h7 E# F/ c, V' O界上竟有如此美妙的女音啊！

, D. E  [2 A2 r( [/ G8 t　　每一个彝族姑娘都是出色的清唱歌手，那甜润的嗓音让人魂游意荡；那热切
2 B; V- c2 Z- D2 j的表情让人想入非非；那真诚的歌词让人情泪沾襟。每一个彝族姑娘都有一套或
8 ?5 E' ^% F3 M5 u* p者数套艺术绝活，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，一旦放地彝族姑娘的手中便会发生让人
料想不到的音乐奇迹。

　　只见彝族姑娘将树叶含在口中，薄薄的滑舌压在叶片上便能演奏出迷人的旋
律；彝族姑娘又将树叶放在鼻孔下，叶片发出让人瞠目的颤音。

4 a9 |  g5 l: M% u　　场院上的彝族舞蹈越跳越热烈，越跳越疯狂，彝族青年男女以舞蹈为媒，以
' Y1 n; \- d! J/ U+ v2 U  ^9 G  w四目传情，通过舞蹈和歌唱表达着彼此间的倾慕之情，每当身体相互接触和碰撞
, N! J& g) m+ u6 P3 B' q' [" {9 l时便会搞些让人既羡慕又妒忌的小动作，彝族小伙子向彝族姑娘手中塞块小手
- F* _8 N& q, d8 g9 W帕，彝族姑娘则回以一块圆浑浑、热滚滚的坨坨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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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彝族的食谱里，肉食是最珍贵的，尤其是水牛坨坨肉，一年恐怕也吃不上
) u8 E* w* E& Z  Y! H% }4 {) O% m一回，谁愿意杀死价值高昂的耕牛啊！
! N, s4 `' k/ l6 T
& G5 P( D. k5 ?3 \3 ~& ^  ~　　看着彝族小伙子如此这般地讨好着姑娘们，又看着彝族姑娘如此这般地向小
伙子频送秋波，我妒性大发，却苦于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送给彝族姑娘们，此
时，最受小伙子们垂青的妞阿突然从我的身旁一闪而过，她的身上挂满了异性伙
% z1 N2 A7 Y8 @  p$ {0 h& b7 ^) R伴们赠送的礼物：花头巾、仿珍珠的项链、一块又一块的蜡染、……，啊，望着
; j% A4 P1 e5 V- S# p6 G& u2 u硕果累累的阿妞，我顿生感叹：如此漂亮的姑娘，我应该送点什么给她呐？

　　“嘿嘿唷，嘿嘿唷，嘿嘿唷，”
8 M  V2 v9 `  V7 x
　　一个彝族小伙子无比殷勤地追逐着阿妞，手中挥舞着贵重的礼物，阿妞似乎
不想接受，尽力地躲避着，健步跳跃到我的面前，我拉住阿妞的手，将数张大额
钞票塞进她的手心里。
" Z, |2 _& I+ ^8 E+ X
　　“你，干吗？”阿妞握着钞票，呆呆地望着我，我正想说些什么，阿妞突然
) s6 m  m2 O& m, h& v' K" V$ @$ A将钞票伸向我的手掌，见她不肯接受，我转身走开：“小姐，头一次见面，没有
( F  U! x& H6 N% w. B+ t  q8 B9 n什么礼物送给你的，这钱请你求下，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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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别走，把钱拿回去！”阿妞尾随而来，我机灵地混进人群里。

　　狂欢节般的彝族群舞终于曲了人散了，人们再度举起火把，反复念叨着“朵
( A( }& I: Y' J& [9 _乐荷，朵乐荷！”的驱魔降妖的歌谣，漫山遍野地周游起来。而汗流浃背的小伙
子与气喘吁吁的姑娘们却没有执起火把，而是成双成对地溜进密林里！啊，情人
6 X( R( ~& j0 c& ^' o4 r; w1 C, |/ l们幽会的美好时刻终于来临了！

! a5 ?8 {* ]7 i, }% M/ P* P' _5 A6 b　　我兴奋的再也不能自己，索性也溜进密林里，月光映照着林间，幽暗的树林
里传来青年男女唧唧喳喳的耳语声以及娇嗔的打闹声：“去，去，你好坏！”

　　“嘿嘿，你真漂亮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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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C# t- K& s5 N) z4 f, G5 _　　“喂，”我正在树林里徘徊着、满脸淫色地东张西望着，身后传来阿妞熟悉
$ @2 G& j2 z, M$ {的女脆音，我转过身去，阿妞伫立在一棵大树下，手中握着钞票：“给你，谁要
你的钱！”

% x9 M7 h  v, H4 w, {8 g　　“小姐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，”我与阿妞争执着：“还是白天的时候，在汽
车上，看见你长得这等漂亮，却穿得如此寒酸，我的心里实在不好受啊，这点钱
你还是收下吧，买件像样的衣服穿！”

' y' s$ S2 Z8 C! ~+ `/ Z　　“哟，”阿妞红着面庞解释道：“白天我上山采蒿杆和竹条，用来过年的火
& k; q% w7 z0 ~把，上山干活是不能穿好衣服的，否则，都得被树枝和竹条划破，多可惜啊，我
: I+ Z* r: i1 @& [) z) k有好衣服穿，呶，”阿妞自信地指了指身上的民族盛装：“这件衣服可是我亲手
缝制的，一千块钱也不卖啊！”无论我怎样坚持，阿妞说死也不肯接受我的钞
票，争执到后来，阿妞说道：“如果你一定要送礼物给我，就请你送一件衣服什
. H8 O' ^0 ^; ]% X5 f& Q: r么的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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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这，”我不解地问道：“可是，我没有女装啊！”

　　“嗨，”阿妞一把拽过我的旅行袋，哧溜一声扯开拉链：“谁要女装啊，我
: \/ H) s* q3 k3 L% l+ `/ ~是要你的衣服！呶，”说着，阿妞掏出一件衬衣，在我的面前晃了晃：“把这件
衬衣送给我，可以吧？”

% k/ a" f: @9 n+ {$ t, d% u* l3 u, m　　“可以啊！”我展开了旅行袋：“小姐，如果你想要，我可以都送给你！”
3 ^: a; b' `. |7 E
　　“嗨，”阿妞摇了摇肥手：“不要，一件就足够了！”片刻，阿妞问我道：
7 ]) d: r2 `. q7 [* e$ q9 E“你一定走过许多地方吧？”

　　“是的，”我肯定地点点头：“我四海为家，到处流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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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啊，你真幸福，”阿妞一脸的慕色，清秀的面庞再次浮现出无尽的憧憬：
: }9 v1 p+ T7 a! J“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呐？一定很精彩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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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哦，”我死盯着阿妞，想起白天追赶汽车的事情，我心中暗道：豁豁，这
; u3 o9 m1 @6 s是一个不安于现状的姑娘！于是，我故意卖起了关子：“怎么说呐，即精彩，又
6 X, U, [5 I7 n, K: [7 S无奈！”

" k8 O8 A) Y! s' J　　“是啊，”阿妞皱了皱眉：“山外的世界即精彩又可怕，我的女伴有走出山
外的，结果，不是被坏人像卖牲口似地卖掉了，就是死活也没有音信了，听说，
还有的人以卖春为生！好可怕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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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m/ {2 V7 X/ r5 M! a( Z& [8 v! E　　“阿妞，”想起寨口的牌子，我问阿妞道：“你们的山寨好像不欢迎外地人
& N+ {  Z& p$ K进来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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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嗯，”阿妞若有所失地点点头：“山外的世界越来越精彩，而寨子里的姑
, J. G5 D4 U# G! u( X, J( ~娘则越走越少，为了拢住姑娘的心，使彝族小伙子少打光棍，山寨立了一个土规
矩，不欢迎外地人进来，以免让姑娘了解山外的世界，活了心，不愿意再过山里
# J5 J. G3 Q# I; R的生活！唉，”突然，阿妞拉住了我的手：“带我出去吧，我也要看看山外的世
界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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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，不，”听到阿妞的解释，又联想起傍晚的遭遇，我那重新燃起的淫邪
5 A6 K6 v# |/ G7 N1 L; s! v3 L之念，又哗地熄灭了，我可不敢再做造次，激怒彝族兄弟。于是，慌忙摇头道：
“小姐，这可不行啊，阿妞，如果我把你带走了，我当真就成人贩子了，彝族兄
# R- i, S* c% ?+ J4 U弟会恨死我的，会把我打成残废的！”

　　“哦，”阿妞冲我诡秘地一笑：“胆小鬼，不，笨蛋，”阿妞挥了挥我的衬
衣：“笨蛋，啥也不懂，你知道么，一个彝族姑娘主动接受男人的衣服，这意味
着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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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什么，”望着阿妞即神秘又羞涩的表情，我猜中了几分：这里外一定有些
说法吧？而表面上却佯装成浑然无知：“就是一件衣服啊，能意味什么啊！”

$ W0 i# o9 h+ j8 w* l- ]　　“笨蛋，”阿妞用肥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：“什么也不懂，这是我们彝族的
规矩，一个彝族女人，如果她接受了男人的衣服，就意味，这个女人已经属于那
5 }6 n0 u' {5 L) p6 _1 O- ]个男人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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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啊？”我大吃一惊，又倒吸了一口冷气：女人接受男人一件衣服，我还以
7 `: p; D8 K. y6 ^: ]为仅仅是件微不足道的薄礼，或者是向征着一份情意，却怎么也没想到，这居然
; k8 ^0 S( ]: i是件定婚之物。两情相悦，随便扯扯还可以，如果发展到谈婚论嫁，这不是胡闹
" {  M7 i8 N0 n# I么？我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衬衣：“阿妞，这可使不得，绝对使不得！我可不敢打
9 p: t8 i) ^" n- ]彝族姑娘的歪主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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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什么使不得，你已经同意了！”阿妞的一番话登时让我心里凉了大半截：
“男子汉大丈夫，为人处事怎么能反复无常，像个患得患失的娘们，已经送给人
( n2 ?& w$ r, m) k2 c家的礼物，还好意思往回要么？”

7 j- X. |& H& [　　说完，阿妞将我的衬衣挂在树枝上，便在我的面前，大大方方地脱起她那沉
7 [( O; o: v7 F* J" B重的、唏哩哗啦直响的民族盛装来，我吓得急忙转过头去：“不，不……这可不
5 c' h1 J2 M* K4 {$ U! X* Q9 G7 `1 ^行，我不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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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什么不，不的，”阿妞一把拽过我，将一件散发着温热的、香味扑鼻的衬
0 M" T) P4 ?9 U1 L0 w+ v7 I衣塞到我的手上：“给你，拿好，这是我的衬衣，咱们都交换了衬衣，所以，从
现在开始，我就正式成为你的女人了！”

9 l0 |. n4 ?# q) w& w　　“这～～”握着手中余温尚存的异性衬衣，我不可自律地转过身来，哇，阿
, ~" a, e$ A$ m9 K8 h妞赤裸着上身，笑迷迷地站在大树下，月光之中，她那雪白的肌肤泛着迷人的柔
光，一对圆滚滚的美乳极其可爱地抖动着，直看得我勃然蠢动，一颗与生俱来的
淫心再也无法安份，明知彝家山寨不欢迎外地人，尤其是我这样的年轻人，在他
们的目光里，充满了隔阂与敌意，但我还是不肯放过眼前这位多情的彝族少女：
7 k4 H; g. `/ g& ^$ W) i. q0 v2 }+ A8 i贵地既然有如此奇风异俗，我何不顺手牵羊，或都是说顺手推舟呐！哼，管他那
- j# `" i; @  J. ?7 m么多做啥？我豁出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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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阿妞，”想到此，我坚定了淫心，放下旅行袋，手掌充满爱怜地抚摸着阿
" W/ Q1 t3 Z3 L9 X1 I0 C2 n妞的胸乳：“这是真的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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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~' u- o7 j  I/ ]2 j　　“嗯，”阿妞突然扳起了面庞，赤裸着的上身向我靠拢过来，一股浓浓的体
香扑进我的鼻息，我贪婪地呼吸起来。阿妞拉住我的手臂，表情甚是认真地说道
：“终身大事还能开玩笑么，你以为姑娘嫁人是小孩子过家家啊？”

　　“可是，”我耸了耸双肩，强奈着淫心，欲擒故纵：“结婚既然不是小孩子
; a4 f6 w' p& T) O8 l过家家，可是，这终身大事，也不能在树林里随便就定了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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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o% r1 ]% ^4 T# F! [' K　　“怎么不能！”阿妞认真地解释道：“这是规矩，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，
. @" Q0 ~- K# o" @. v  r我们彝族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活过来的！呶，”阿妞指了指密林深处，我们同时
! t* L. {* w2 `! K; q% g沉默起来，林里不时响起青年男女窃窃的私语声以及瑟瑟的、摆弄衣服的细碎声
8 [6 {) a4 Z4 d, q: M" m：“今天夜晚，在这彝族大年的良辰吉日里，不知有多少对男女就在这片密林里
定下了终身大事！”

　　“豁豁，”我由衷地感叹一声，双眼充满好奇地环顾着树林，阿妞咕咚一声
坐下身来，拽住我的大腿：“快坐下！咱们该干什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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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S  d) O4 k2 s: Q8 k0 a! q　　“嘿嘿，该干什么了？”我蹲在阿妞的身旁明知故问地反问道，阿妞一时语
塞，见我一对色眼刁顽地盯视着自己的酥乳，阿妞略显羞涩地低下头去，我一把
% ]" c8 [- F  X8 Z* `1 `. P& J拽住她的小乳头：“阿妞，你的身子可真白啊！”见我贪婪地抓摸着自己的小乳
头，阿妞骄傲地欣赏着自己的胴体：“怎么样，我的奶子够大吧，放心，我一定
能给你养个大胖儿子的！我的奶水足够用的，可不像你们城里女人，根本用不着
# M! s1 Q6 @* u$ o$ g买奶粉的，带我走吧！”阿妞以央求的口吻道：“带我走吧，带我走出大山吧，
我不会拖累你的，我外出打工挣钱，自己养活自己！有了孩子，也不用你操心
的，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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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T5 B$ Q2 T1 O* I3 N　　“阿妞，”我搂住阿妞，灼热的厚嘴唇紧紧地贴在她汗渍渍的面庞上：“你
的心情我理解，这里的确贫穷而又落后，可是，我已经有家了，甚至还有了孩
6 _: D( t; T& E+ U5 N% j- C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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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p" Z& c; @/ ~- F  O　　“我不管，”阿妞铁定了心：“这我很清楚，像你这样年龄的男人，哪能没
5 J0 f6 C1 f  v' L家呐！可是，我跟定你了，你把我带出山去，给我买个铺面，我会彝家的蜡染，
我要开一家彝族蜡染坊，我一定能挣到很多很多钱的！”

　　阿妞天真得近乎可笑的面庞扬溢着无比的自信，对生活充满欲念的双目放射
着坚定的光芒，突然，她想起了什么，开始让我兴奋不已地松脱着裤子：“唉，
4 z# c: L4 Z: Y! l1 l. ^8 `对了，我一高兴，我一紧张，就什么都忘了，还有一个规矩呐，”阿妞褪掉裤
子，雪白而又光鲜的私处明晃晃地展现在我的色眼之前，我又是一惊：原来是只
又鲜又嫩的小白虎啊！

　　“嘿嘿，”见我死盯着她的私处，阿妞羞怯地并拢住双腿，尽可能地遮掩住
: H9 b) P$ z" e* Z光溜溜的胯间。我移开了色眼，问道：“什么规矩啊？彝族人的说道好多啊，我
' i2 U- n* T& f) a. _都快迷糊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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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唉，”阿妞倍感失望地嘀咕道：“还有一个规矩，不过，这个规矩最让人
( `; u0 O8 i9 L1 N7 \, {2 x头痛，男女青年在树林里一旦定下了终身，然后，就，就，就，……”阿妞一时
) d$ Q& i8 l, L/ q% N间不知是应该如何表达，也许是羞于启齿这男欢女爱之事，只好红着脸颊一带而
过：“就，就，然后第二年的彝族大年，也就是火把节的时候，还是在这片树林
) Z) B; N8 g  B+ S/ Y8 Z里，定亲的女人应该抱着生下来的孩子与丈夫相会，从此才能正为正式夫妻！”

　　“嗬嗬，”我顽皮地问道：“我的天啊，在树林里幽会一夜就能怀上孩子？
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，阿妞啊！”我淫迷地瞅着阿妞：“如果没有怀上孩子，第
2 x- r+ O- S* K+ f. x" _二年的彝族大年，女人抱不来孩子，这又应该怎么办呐？难道还要在树林里过一
夜，明年的彝族年再来相会？”

　　“这，这，”阿妞愈加愁怅起来：“不能了，如果第二年女人抱不来孩子，
两人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了，更不能在树林里过夜了，男女双方将重新选择定亲的
对象！”说到此，阿妞可怜巴巴地叹息道：“唉，如果是这样，那可就惨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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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阿妞，你怎么了，”黑暗之中，阿妞突然涌出一串苦涩的泪水，我不再玩
世不恭，更不想逢场作戏了，手掌拖住阿妞的面庞，嘴唇再次贴在她那臊热的脸
9 `2 j" n/ T( {. F* J& z: ]颊上：“阿妞，你哭什么啊！”

: T! J  N: [# ~　　“咦咦咦，”阿妞依在我的怀里，低声喃喃道：“如果我怀不上孩子，咱们
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了，那样，我就走不出大山了，唉，做女人真难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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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哦，原来是这样啊！”我放下阿妞的面庞，手掌悄悄地探向她那迷人的胯
# i/ ?4 z4 f8 f& I# D间：“阿妞，既然是这样，那，咱们就，就，就吧！嘿嘿，”我冲阿妞狡诘地淫
, \; T9 V* @8 R, _3 R笑着，手掌激动不已地抚摸着阿妞那没有一根性毛的私处：“来啊，亲爱的，咱
7 m) X4 C$ L* X们开始就，就，就吧，生个孩子，好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啊！”

( y) _' F9 _2 h, n+ n　　听到我极具挑逗性的言语，阿妞不再羞涩，非常乖顺地叉开了大腿，我的手
# N+ ^3 c% `6 I  J) n; D  J5 I掌顺势滑将而去，得意洋洋地按扣在平展展的，尚未开垦过的处女地上，立刻感
; O) M2 {5 i( S4 J受到一片让人心动的微热和淡淡的潮湿。

　　“哦，”当我用手指尖轻拨着紧紧包裹着的小肉片时，阿妞的身体不知所措
地抖动起来，红似苹果的面庞愈加灼热了：“能怀上么？”

$ m' I6 k6 R3 `% k　　“嘿嘿，”我一只手搂住阿妞热滚滚的面庞，一只手无比激动地把玩着迷人
$ D3 R) C6 @' Q4 ?的处女地，在我不停的缭拨之下，阿妞紧绷绷的肉片开始缓缓地松弛了，小腹突
突地收缩着，面庞依在我的肩上，低沉地呻吟着：“哦，哦，好痒啊！”
8 Q/ k4 ]' j" }' ?, F; [
　　阿妞的小腹猛然一颤，一股清泠泠的爱液哗地涌淌出来，顺着我的手指，汨
) |9 T' t# o2 Q3 [  y汨地漫溢着，我的手指悄悄地探进湿润无比的小孔眼里，立刻体会到一种空前的
4 m) Q- P4 c( V+ H5 {" X0 _8 @紧迫感，当我的指尖准备继续向前探进时，阿妞一声惊叫，本能地并住了双腿：
3 U9 s% M0 k0 M* |; f“哎哟，好痛啊！”
, j4 f# u0 |1 R8 A, }$ N6 t
　　“嘿嘿，”我奋力将阿妞拽到自己的对面，一边掰开她的大腿，将其按翻在
草地上，一边解开裤带，掏出硬梆梆的鸡鸡，冲着阿妞茫然的面庞，得意地揉搓
  }% p9 c+ K" l' e$ b着：“亲爱的，如果怕痛，还能生孩子么？”

　　“哟唷，”阿妞转过面庞，不敢直视我铁铣般的鸡鸡，我向前蹭了蹭，一手
搬住阿妞的大腿，一手拨开她的肉片，手指尖蘸抹着清泠泠的爱液，美滋滋地含
进口中：哇，好奇妙的味道啊，淡淡的臊灼夹混着微微的咸涩，好似山西的汾酒
均匀地抹在厚唇上，轻轻地吧嗒一下，醇香浓郁，回味无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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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亲爱的，让我偿偿！”阿妞醇香似美酒的爱液将我彻底灌醉了，我脑袋一
: ^+ Z5 e6 P* a$ d$ R& {6 `; W" H热，再也不能自己，一头扑倒在阿妞的胯间，大嘴贴在湿淋淋的肉包上便无所顾
! w9 T6 H' j) u; D' ~: ]; Z" D岂地、咕噜咕噜地吮吸起来：“哇，好香甜、好纯正的彝家美酒啊！”

% `# x/ J) x8 J! v; g7 l2 u　　“哎唷，”阿妞惊呼起来，在我的吮吸之下，幸福地扭动着腰肢：“哎唷，
哎唷，哎唷，你干么呐！”阿妞突然坐起身来，小手扳住我沾满淫液的面庞：
6 K1 f! H! e- G" o/ _& o7 W“你就这样舔，我能生孩子么？”

: X" v% A/ X! C# O" d　　“嘿嘿，”我不顾下作和羞耻地抹了抹淫味漫溢的厚嘴唇：“阿妞，你太香
' y& k/ ^4 C% ], Z了，你太甜了，我愿意舔啊，太好吃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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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滚，”阿妞俨然以长辈的表情拧了我一把：“瞅你这份德行，可不可笑
啊？女人的小便有什么好舔的啊，再香，还能有我们彝族的坨坨肉香么！喂，”
松开我的腮帮，阿妞幸福地依偎在我的胸怀里，手掌轻抚着我生满硬胡茬的面
4 @1 p2 M! i2 D" `颊，娇嗔地问道：“告诉我，老老实实地告诉我，我们彝族的坨坨肉好不好吃
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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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N( ?0 Q9 M% P! n' ^4 T$ j# }　　“好吃，”我心不正焉地应承着，心里依然惦记着阿妞香喷喷的肉包包，手
: n4 V1 P; v+ t指再次游移而去，阿妞主动叉开了大腿，我一边肆意抓摸着，一边振振有词地胡
; s1 B. k9 a6 k! V! Q/ ^5 @  T  G诌起来：“彝族的坨坨肉非常好吃，香甜而又醇厚，而彝族的姑娘，更可爱，可
/ M* w$ ^* ]$ f9 E; H香甜，更纯朴，更有味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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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嘻嘻，”阿妞依在我的怀里孩子般地撒起娇来：“真的么，那，我就给你
! \4 O# L7 }8 e0 b* i吃了！”

7 p# ^) J9 ~* l5 s  Q$ y　　“谢谢，那，我就不客气了！”我抽回手掌，重新搬起阿妞的大腿，握住鸡
鸡，兴奋难当地顶在阿妞业已洞开、淫液横流的肉缝上，阿妞温柔地一笑，大腿
8 J9 l2 f# g6 y' y, O! }2 M更加乖顺地叉开了，我运了运了气，屁股往前一挺。

9 q/ z( i9 U  Q. ]7 _　　“啊——，”我的鸡鸡终于顶进阿妞的肉洞里，阿妞既恐惧又惊奇地嚷嚷起
* J  }  r$ J3 R2 _4 L7 a' Z3 i# R来，我的鸡鸡坚定不移地向前挺着，进入了一片陌生的，却是充满了诱惑力的处
女地，感受到一种新鲜无比的绝妙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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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哇，”我的鸡鸡深深地没入阿妞的肉洞里，嫩滑的粉肉包裹着热辣辣的鸡
鸡，使我本能地抽送起来，阿妞坚挺着胴体，极为默契地迎合着我的抽插，紧绷
' v; C8 ~/ ?' `3 S" c* I+ {绷的肉洞极有节奏感地收缩着，将一股又一股无法言表的快感传向我的周身，那
5 {; N# Z$ s: e8 J' T份感觉，那份体验，仿佛又得到一块硕大的，热乎乎的坨坨肉：“亲爱的，你太
& W6 n" u( X- ~好了，你太香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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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一头扑倒在阿妞丰满的胴体上，一边继续大作着，一边搂住阿妞汗淋淋的
面庞，好似握住一块坨坨肉，吭哧吭哧地啃咬起来。

这个似乎不能算都市文吧...完全的田园牧歌呀

eren123

有开头，没结尾，楼主pp痒

彝族的坨坨肉非常好吃支持楼主无私奉献分享。